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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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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夢

晏馳深成功登基之後,林蕓作為皇後,可以說在宮中整日無所事事。她也不習慣宮內的規矩,也不喜歡到哪都有人跟著,連出門都有護衛相隨。

因此當局勢穩定之後,她立刻跟晏馳深提出了和離的請求。之前登基的時候,她也提過一回,畢竟晏馳深自己都已經是皇帝了,他們自然不用再扮演著假夫妻,卻被晏馳深以無暇顧及為由輕描淡寫駁回了。

林蕓闖入的時候,晏馳深正伏在案前,用朱筆批閱著什麽。

林蕓知道晏馳深忙是真的,畢竟剛剛上位,國家大小事都需去打理。但是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了。

林蕓說完,晏馳深放下朱砂筆,直直盯著她:“蕓兒,一國之君是沒有和離一說的。”

這點林蕓早就想到了,假死金蟬脫殼便是,也不妨礙他另立皇後。

“你哥哥年紀輕輕已是軍中副將,雖有戰功,也有你的背景,你再想想。”

晏馳深沒有再理會她,讓侍衛將她帶出去了。

晏馳深再去寫,發現手中的筆已斷成了幾截,他換了支筆,繼續批閱。

宮中人人皆傳皇後失寵,被皇帝趕出了書房。

她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麽,除了憋悶,照樣吃嘛嘛香,睡得也很好。

卻有人夜探入她寢殿內,要帶她走。出人意料的是,這人竟然是失蹤的先帝王,晏金池。

這人竟是也不知經歷了什麽,身形抽條,便高大了些,也比以前結實了。

她自然是不可能與晏金池同去的,晏金池看她執迷不悟,氣急道:“登基之後他就如此對你,你還覺得他是真心待你的嗎?”而後又冷笑:“不過是看中你的命格罷了...”他也是失勢後才知道,原來父皇年輕時有一老瞎子算命,說他的子嗣中取邊陲平民女子為妻者將會登上帝位。

林蕓只覺得晏金池神神叨叨,盡說些無稽之談,她一個堅信唯物主義的人,怎麽著都不會相信這種傳聞。

雖然系統的存在是玄而又玄,但是在林蕓的世界觀裏,這只是一種超出當時空的科技罷了。

晏金池見說不動她,殿外又有巡邏戒備之人,久了又不好走脫,就此離去而了。

林蕓卻想著,倘若真有這條預言,晏馳深會是因為這個預言找上她、聲稱娶她的嗎。

黑暗中,她的眼睛眨了眨。

早說嘛!她又不是不能理解,雖然她自己是不信的,但也能知道古人對所謂命理之事有多較真,她也覺得晏馳深當皇帝沒什麽不好,更何況一路以來,晏馳深也幫了她許多。

若是因為這個原因晏馳深不肯放她走...她覺得應當還是有轉圜的餘地的,等再過一段時間,晏馳深心中的憂慮應當會消除了吧。

於是她心中的焦躁又停歇了不少,按照自己的節奏吃飯,睡覺,做事。

晏馳深聽著宮女向他匯報林蕓一天的動靜,這幾日,林蕓不再來要求他和離或是放她出宮,也仿佛是習慣了宮中生活。他心中一動,難道林蕓依然接受了作為皇後,與他相伴了嗎。

淡淡的喜悅彌漫開,這幾日,因為他跟林蕓在一起數年無所出,有不少大臣上書,說要舉行選秀開後宮,自然都被他駁回了。

但是他一想到,若是他跟林蕓能有個孩子...他不禁隱隱地激動了起來,他從未如此暢想過這一天,有了一個鐘情之人,還有一個孩子。

然而,當他正式跟林蕓說出這一點的時候,卻被林蕓不可思議的目光刺痛了。

“你從未,哪怕只有一瞬想過留在我身邊嗎。”

“給我個孩子吧,給我個孩子,我就放過你。”他強行要了林蕓。

林蕓從床上醒來,只有她一個人,晏馳深應當是去上早朝去了。

她不知道跟晏馳深的關系怎麽會變得如此,或許她並不了解他。

她又無端想起了之前晏金池說的話,的確,自從晏馳深登基後,他們的關系就好像變了。從前那個寬厚的晏大哥,就好像只存在於記憶裏。至少晏馳深想要的,她給不起。

林蕓設計從宮中出逃了,家中自然是不能去的,她悄悄去了之前給楚憐湘安排的宅子,剛好讓她落腳。卻被抓回宮中。

“楚憐湘是我的人。”

那便生個孩子吧,生個孩子,那就好了。

林蕓十月懷胎,待孩子呱呱墜地,林蕓也不願多看一眼。

晏馳深抱著孩子斥責她:“這畢竟是你的孩子,你怎能...”

最終也沒能如願放她離去。晏馳深每次來,林蕓就號稱抱恙了,最終晏馳深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。

林蕓逐漸失去了生機,最終,喝下偷偷調制的毒藥結束了這一切。

...

晏馳深從夢中驟然驚醒,想著最終可怖的結局,心跳一下下震顫著,心有餘悸。

他出門,此日正是他的登基之日。舉行完典禮,他匆匆忙忙趕向林蕓。

林蕓回頭,臉上是明媚的笑顏:“晏大哥,怎麽了。”

晏馳深看著她的笑臉,想著夢中枯敗的女子,閉了閉眼。幸好眼前的才是真正的林蕓,心跳這才漸漸平息。但仍然憋悶之意從胸口中湧來。一陣後怕。

林蕓開口問他道:“晏大哥,既然你已經登基,那我們的婚事...是否可以解除了。”

晏馳深道:“過些日子吧,不如你在京中先好好玩上一陣,或者也可以再研發一下菜式。說來,岳母還未來過上京吧,不如將岳母接來,痛痛快快玩一場。”

自從他們成婚,晏馳深總是以岳母稱呼李氏,說是禮數如此,林蕓也漸漸習慣了。思及晏馳深的建議,林蕓覺得的確頗有道理,李氏的眼睛也恢覆得差不多了,如若能見識一下上京的繁華,那該是多麽好的一件事啊。

晏馳深看林蕓似是神色有所觸動,忙趁熱打鐵:“我這就差人去把岳母接來。”

林蕓向晏馳深道謝。

在林蕓看不見的地方,晏馳深緩緩勾起一抹笑。

若想得到林蕓的心,不能硬來,還得徐徐圖之才是。

....

李氏身子骨不能說弱,但也不算硬朗,晏馳深派了最精銳的近衛,用最好的馬匹,專門打造了極為舒適的馬車去迎接,幸不辱命,李氏平安抵達了,也並沒有因為舟車勞頓出現疲乏的樣子。

林蕓這幾天帶著李氏,將上京的各繁華處都轉了個遍,還特意去了蕓記酒樓。

雖然在家鄉也有開蕓記酒樓的分店,但追根溯源,上京的酒樓才是最正宗的一家,出菜式也是最快的。

林蕓跟李氏完了一天,回了宮中,只覺得日子過得分外充實,似乎一時也想不起其他的事來。罷了,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大定,如若這時候傳出帝後和離或者有喪的消息,恐怕也不利於穩定民心,而且如今她雖然做了皇後,行動卻並沒有受限,除了晚上住在宮中,其餘的,似乎跟之前都一樣。這個皇後當不當,於她而言,好像並沒有什麽分別。

只是,她想到晏馳深,她一直占用著皇後的位置,在傳聞中晏馳深也是專寵她,數年為納妾,用情至深,眼裏容不下旁人。這樣下去會不會影響到晏馳深的姻緣啊?而且對古人來說,子嗣之事應當是個大事,如今晏馳深還沒有孩子,要是一直不接觸其他女子,恐怕就孤寡到底了...

林蕓搖搖頭,將紛亂的思緒甩開。晏馳深的姻緣,哪由得著她操心,她自個都是個單身女青年呢。

從前家中貧苦,且剛來異世,面對著匱乏的生活,只堅定了搞錢的決心,戀愛什麽的,是向來不放在眼中的,後來銀子有了,卻又面臨著在一系列的事,隨軍出征或是治理土地,也沒有心思戀愛。

現在的日子這麽快活,有錢又有閑,感覺是時候找個皮白肉凈的來玩玩了。放在現世,林蕓便喜歡小鮮肉那種的,如今穿越過來又活了數年,她的取向還是沒變。

若是說到誰認識更多的青年才俊,她身邊就有一人。

於是第二日,她便跟晏馳深說了,幫她物色個對象。

晏馳深暗自咬牙,他本想轉移林蕓的註意力,沒想到林蕓的思維這麽跳躍,竟還讓他介紹人給她。

晏馳深道:“蕓兒,你畢竟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後...這...”看著林蕓黯淡的眸色,他閉了嘴。

“你先說說,你想要如何的男子。”先打探打探吧,他還從未跟林蕓談過此類事,更不知林蕓心中所好,也許這正是個機會呢。

林蕓想了想,開口道:

“首先,不能納妾,必須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。”

這正合晏馳深的意,他按捺住心下的竊喜,繼續道:“然後呢。”

“其次,身高必須超過七尺。”

他八尺,這個他也符合。

“然後呢?”

“然後要面容白凈,斯文秀氣,知書達理的。”

晏馳深的心下頓時垮了一半,他久經沙場,雖不至於黝黑,但怎麽說也不跟白凈搭邊。

斯文秀氣,知書達理...倒是經常聽到有人說他能止小兒夜啼。

晏馳深不經暢想了一下,若是真有這麽一個面容白凈、斯文秀氣的人跟林蕓成婚,再生下一個面容白凈、斯文秀氣的孩子,叫著林蕓娘親。

他簡直要慪過氣去。

林蕓看他神色不對,停下了:“怎麽了,晏大哥?”是她要求太多了嗎。

晏馳深揚起一抹嘴角抽搐的微笑:“無事,你說的這些,我會仔細記著的”。說到“仔細記著”四字,還似乎加了重音。

林蕓驚訝道:“晏大哥,你面部是不是抽筋了,我來好好看看...”

...

晚上回去,看著一旁擺著的養容霜,晏馳深踱步了幾圈,嘆了口氣,往臉上厚厚抹了一層。

蕓兒喜歡白凈的,他也要努力把膚色往那靠些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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